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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文活动·我家的故事丨团圆

奶奶育有六儿四女,可谓“十全十美”。奶奶为人谦逊,勤俭持家,乐善好施,深得邻里和亲友的敬重。

奶奶吃过不少苦,小时候没有上过学,大字不识一个。奶奶年轻时每天纺花织布、下地干活儿,还要过饭、吃过树皮草根。到鹤壁后,奶奶上山挖野菜、打酸枣卖钱,秋天到山上捡红薯、萝卜来糊口。那时候对一个家庭来说,能不挨饿就不错了。
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每到夏天,奶奶就走街串巷卖冰棍儿。她天不亮就推着小车去十里外排队装冰棍儿,然后顶着大太阳叫卖。汗水湿透了衣衫,她喊得口干舌燥,却舍不得吃一根冰棍儿。

这就是我的奶奶,虽然没有读过书,但她就是一本记载岁月的书。她的勤劳和善良如火柴般,点燃了全家十几口人生活的火焰。

后来,父亲那一辈的人相继成家立业,各自独立门户。但是,每年大年初三,我们一大家子都要聚在一起。因为这一天是奶奶的生日。大家在一起给奶奶祝寿,一起过年团圆,这是我们家最热闹的时候,也成了我们家的传统。

记忆中的老家在一条幽长的胡同尽头。穿过胡同能见到一个小小的院落,进到院里能看到屋连屋,奶奶的屋就在正厅的东屋。进了奶奶的屋,总会有瓜子、花生、糖果、饼干等零食等着我。

每年大年初三,我们一大家总会摆上三桌大餐:寿星和女性长辈一桌,男性长辈一桌,我们小辈一桌。

擅长烹饪的五叔掌勺,女人们打下手,人来人往,有时院子里都转不开身。小孩子们跑到院外的胡同里打闹疯玩,我喜欢安静,坐在大人身边嗑瓜子,听长辈们聊天儿。可我只待了一会儿,因为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,也一溜烟儿跑出去玩了。

不管怎样,大人们总会变戏法般,在中午十二点前摆满三大桌子菜,然后,放鞭炮、开席!我们小孩子就敞开肚皮,大吃一顿!

那时的蛋糕好大,尽管蛋糕里没有水果,只有奶油,每个人分的蛋糕上顶多有一些红色或绿色的奶油花朵点缀,但吃起来非常甜。那个甜味一直在我的记忆里,让我的整个童年都是甜甜的。

酒足饭饱之后,擅长摄影的大姑父上场了。我们在通往奶奶家的路上摆各种姿势,拍全家福。现在翻看那时的照片,满满的都是回忆:第一次拍全家福时,穿绿军装的弟弟被吓哭了;我10岁那年春节,穿着校服,马尾辫上扎着红绸带,看起来特别喜庆……

一年又一年,奶奶迎来了儿媳女婿、孙媳孙女婿、外孙媳外孙女婿、重孙子重外孙女……家族成员越来越多。凡嫁到我家的媳妇们,想凭一年一次的聚会搞清楚人物关系,还是挺困难的。有时候,刚介绍过,一扭头就又忘了怎么称呼。奶奶年事已高,但这方面一点儿也不糊涂,儿女、孙子孙女、外孙外孙女、曾孙曾孙女,她都搁在心里,如数家珍。

最后,聚餐时老家的院子装不下了,但我们大年初三聚会的传统没变,只是地点改到饭店了。依然是三桌,但一大家子挤挤挨挨,热热闹闹,吃吃喝喝,聊一聊这一年的学习、工作、生活。

如今,我们这辈人已经接过主办这场家族盛宴的接力棒。每年团圆饭后,巨大的蛋糕就隆重登场了,下一辈的孩子们会随着“祝你生日快乐”的歌摇头晃脑、手舞足蹈。分蛋糕了,先给老寿星,然后小孩儿们蜂拥而上,眼巴巴地望着分蛋糕的人,拿到蛋糕后,赶紧吃一口,眼睛眯成一条缝,太满足了!

吃过饭之后的固定项目还是拍全家福,几十口人往老寿星跟前凑,嘻嘻哈哈的,见缝插针地露脑袋、抢镜头。当然,C位永远是老寿星的。

孩子们过年的一大快乐就是挣压岁钱。我们家现在是四世同堂,上面三代人给第四代人发压岁钱,中间两代人给老寿星发红包孝敬。人多,发钱的人也搞不清给谁了没给谁,不过也无妨,图个乐呵嘛!

一年又一年,我们家大年初三团圆的传统已经延续了四十年,今后还会继续下去。这是爱的传承,不管走多远,最温暖的地方还是老家的小院。一大家子把生活熬成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粥,温暖着我们前行的路。

一晃,小孩儿长大了;又一晃,小孩儿的小孩儿也长大了。我们家有望五世同堂,精神矍铄的老寿星要有信心!奶奶,祝您老人家福如东海长流水、寿比南山不老松!(程艳娜

责任编辑:樊翠翠 总值班:安荣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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